但他却无法在道德层面说服自己，他还未曾像阿龙一样，彻底沦为一头只剩下生存本能的野兽。

“正当防卫啊……”

他怔怔地望着那具残破的尸体，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即使是最凶残的恶魔，对于自己亲手犯下的罪孽也有着一套自以为是的逻辑，更何况方杰只是一名涉世未深的高中生。

方杰必须迈过自己心里这道坎，如此一来他才能够保持住作为一个人的基本理性，而不是任其失控沦为一头杀戮成性的野兽。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啊……”

喃喃低语声不断在房间内回荡，直到手腕处的疼痛再度袭来，这才将方杰从那种完全魔怔了的状态中扯回现实。

眼下他可以说是遍体鳞伤，肩上是鬣狗留下的咬痕，伤口俨然恶化，仔细看的话甚至能够发现细小的蠕虫正在溃烂的皮肉中轻轻蠕动。

背部、胸口则是怪物的抓伤，虽不致命但也已经有些发炎的迹象。

脚踝的伤口似乎最轻，乃是拜笑靥所赐，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只是在伤口附近有些灰色的斑痕。

至于手腕则伤得最为严重，那家伙在心脏被方杰连捅了两刀之后居然还能爆发出此等恐怖的力量，当真可怕！

方杰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倘若再得不到救治，他极可能挨不过一天。

他连忙俯下身去，在尸体的口袋里找到了那瓶所谓的杏仁水。

这水看上去同普通的淡水似乎没什么区别，但扭开瓶盖以后，方杰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类似杏仁味的清香。

“但愿能有用……”

方杰默默地在心底祈祷着，希冀得到幸运女神地眷顾，尽管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

小心翼翼地倒了点杏仁水在肩膀的伤口处，方杰立即感到一股火辣辣地刺痛，使得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

不过此种程度的疼痛倒还在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杏仁水如此珍贵，让阿龙不惜以命相搏，想必应该不会是假的。方杰不敢浪费，连忙就着淋在伤口上的杏仁水轻轻揉搓起来。

“嘶！”

处理完肩膀的伤口后方杰又依葫芦画瓢，对后背、胸口乃至脚踝的伤情进行了相同的处理。

手腕处虽没有裸露在外的伤口，但由于骨折的缘故，周围的皮肤早已淤青肿胀，方杰倒了些杏仁水在手心，参照治疗跌打损伤的步骤在受伤部位进行按压揉捏。

“抹了杏仁水之后伤口好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杰感到疼痛有所缓解，他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大约半小时后，手腕处的疼痛已经明显减轻了。

“神奇！”

方杰忍不住发出惊叹。

“据这家伙刚才提及，杏仁水似乎还能提升人体潜能？”

方杰回想起阿龙那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力量，不由得感到心痒难耐。

“倘若能获得那种超越普通人的速度与力量的话，生存几率将会大大提升！”

“况且眼下肚子也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方杰下意识看了眼电子手表，根据上面的数据显示，打从他掉落进来开始已经过去了19个小时。

只是摸不准这里面的时间同原来的世界是不是一回事。

“要不……试试？”

望着手中的杏仁水，方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些跃跃欲试。